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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山林中散步著,雖說已經是下午五點,但是陽光依舊炙熱,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嗎?在山坡上看見兩位小女生,大學生模樣,忙著採收高麗菜。把高麗菜裝在竹籃裡,但是太重了,走在狹小的上坡路上顯得有些顛頗。沒有原住民黝黑的膚色與深邃的輪廓,應該不是本地人。「我們走了兩天上山。」小女生說,是為了到山中幫忙需要幫忙的人。我們一夥人有男有女,也有幫忙過家裡的媽媽們,自然捲起袖子一起幫忙,趕在颱風前夕將高麗菜採收。


高麗菜的主人是誰?就是這位傴僂的阿嬷,高齡?91囉!阿嬷一看到我們的幫忙,喃喃的說著:「我好可憐喔!我好可憐喔!幫幫我啊!」不知怎麼的,高麗菜阿嬷的細語呢喃竟讓我的同情之情頓時銷聲匿跡。我當然會幫忙,我也知道你們的辛苦,但是如果將可憐與辛苦拿來說嘴,甚至像是在要求同情,會令我感到很不舒服。難道那個安靜挑選水蜜桃的阿嬷不可憐、不辛苦?我想,辛苦與可憐的程度絕對不是隨著訴說的次數而成倍數成長的!


幫忙到一個段落,我們繼續往上前進,經過了曾經紅極一時的水蜜桃阿嬷家,沒見著阿嬷,卻見著了阿公,阿公禮貌性的點頭微笑。走向山坡,繼續農忙。天氣好熱,終於看見了一家商店,黑黑暗暗的小商店。買了幾支冰棒消暑,兩個小男生倏地映入眼簾,哥哥帶著弟弟,一個小一,一個幼稚園中班吧?小男生們雙眼通紅,應該是染上了角膜炎。弟弟挨到胖爸身邊,看著胖爸手中的冰棒,大聲的說著:「給我吃。」哥哥則在我們身邊徘徊不去,看見弟弟提出要求,終於也忍不住對著胖嫂說:「我要吃。」

看著小男生的貪婪與發紅的雙眼,我竟按不下快門。這對我的衝擊好大,我曾經口口聲聲的說想要到偏遠地區教書,但是真正接觸了這些孩子,卻開始退縮害怕,腦袋中的教育理論完完全全不管用,我只想著要怎麼樣治療好他們大流行的角膜炎(我看到了五、六個孩子全都是紅著雙眼)?要怎麼施行生活教育?教育與生活,在基本的生活品質未獲得滿足時,要怎麼教育?我們奮力教育了孩子,但是成人呢?不能繼續說了,以免挑起口水戰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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